《人类学学报》
民族学人类学专题文学民族志之乡土文学研究
主持人语:
笔者使用“文学民族志”(literary ethnography)并非刻意标新,学术界将文学(literature)、民族志ethnography并置已经普遍,但都将二者保持于两个不同学科之间的互动关系上,鲜有将民族志作为一种方法应用于文学研究中,即使是文学人类学(literary anthropology)这一分支学科亦罕见之。所以,“文学民族志”包含着多学科交叉,特别是方法论借助的实验性质。
“文学民族志”包括几个关键词:文学文本(即传统意义上说的“作品”)、参与观察、现场取证、乡土知识。具体地说,在精读文学文本的基础上,到作品的发生地去做深入了解,进而加深对文学作品,特别是对伟大作品的认知和认识,体察作家在作品中所“收藏”的生活本真,从而获得对“乡土知识”与“民间智慧”的还原。
笔者在这一系列中首先选择了“乡土文学”这一种类型进行实验,理由是:一方面我国是一个具有农耕传统文明的国家,乡土性是文学创作最为根本的“源泉”。在我国现代文学创作中,最有代表性,也最深刻的部分主要反映于“乡土文学”,沈从文、贾平凹、莫言、陈忠实、阿来等即为代表;另一方面,乡土社会处于巨大的变化与变迁、保持与守护之中,我国当下的“乡村振兴战略”便面临着这样双重的任务。
笔者并不将“乡土文学”中的“乡土”完全定义、定位于农村,而更愿意相信,既然中华民族传统的主体是农耕文明,那么,“乡土性”作为一种存在性的“影响因子”,是可以和可能被带到城市里的。从根本上说,中国传统的“城乡”是水乳交融的;那些城里人、读书人,溯之家谱、族谱,十之八九都从“三农”来。所以,民族、民间的乡土文学自然为重要的本源。
笔者在这一系列中从不同的角度选择不同的作品试析之。具体方式是,在精读作品的基础上,深入作品的缘生地进行“田野作业”(field work)。为了了解贾平凹的乡土文学,笔者专程到他的家乡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棣花镇进行调研,寻找他在文学作品中的原型,以及现场与创作的“灵感”纽带和关系。
巴胜超的《作为日常生活的民间文学:叙事长诗〈阿诗玛〉的文学民族志》也尝试在“阿诗玛诞生地周年庆”的田野深描中,回到民间文学产生的“民间”,以文学持有者的世界与文学研究者的视域相交融,来探求文学人类学、民族文学的“民间性”。
笔者希望这样的研究尝试可以在诸如文学评论的“索隐派”“评点派”“题咏派”等基础上有所超越,也突破文学研究“考证派”的方法而呈现人类学、民族学之于文学特殊的价值面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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